图片来源:视觉中国
\n相敬如宾
\n文/谭岷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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\n这天晚上,俞生夫妻俩正在家里看电视、刷抖音,俞生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。按下接听键一听,里面出现一个泼辣的女声,一说下去就说个不停:“老同学,现在我在‘太空火锅城’洪崖洞分店吃饭,听说你从国外回来了,哪天约个时间,我们聚一下哈。”
\n俞生还没接话,薛米丽却生气了,抢过电话:“老同学?你是哪个哟?”那边的女人听了,更加故弄玄虚:“哎哟,薛米丽,你是贵人多忘事,把我这个老同学忘了吗?我可一直记得你的哟,你是当年枇杷山上一朵花!”
\n薛米丽蒙了,她盯了俞生一下,她和俞生从来就没同过学,啷个会有共同的同学呢?俞生赶紧把电话接了过去,按了免提:“哎呀,原来是竺长臣竺麻神啊!要得,那就明晚六点吧,把你老公也喊起,我们一起到‘太空火锅城’总店去吃火锅,反正重庆人不怕辣,顿顿火锅都可以涮。”
\n对方那沙哑的嗓子马上呵呵笑了起来:“从小到大,我一直就佩服班长的智商。那就明晚六点总店见,不见不散。”
\n薛米丽还是没把电话中的人和记忆对上号,问:“哪个竺麻神哟?”
\n俞生笑了起来:“你确定你真不记得美女竺麻神?我们要出国那一年,你麻将打起了瘾,一天到晚就在枇杷山长城麻将馆打通宵,她和你是‘108号文件’学习班同学。”薛米丽恍然大悟:“你说的是竺老板啊。她算是哪门子美女啊,最多只能说是长得不丑。”俞生说:“现在只要长得不丑,都被称为美女,这是称谓学上的一种社交高情商。”他又补充了一句,“她和我是幼儿园的同学。”
\n就像钱塘江的潮水,薛米丽的醋劲涨得快退得也快:“老公,你说的那个竺麻神,她老汉儿给她取名字也有点好耍哈,这个‘筑长城’还真的适合她。咦?她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,偏偏要打给你?”俞生笑了起来:“你也不动脑筋想一想,世界上必定有一种30年不变的通讯录,是叫做同学通讯录,哪里有30年仍在使用的麻友通讯录?何况当年都用的是座机、BP机,哪有现在的微信、QQ和手机?看朋友圈也就晓得我回来了噻!”
\n薛米丽愿赌服输:“好好好,你俞眼镜俞大脑壳聪明绝顶,哼,不跟你说了,时间不早了,你赶紧把袜子脱了,我把洗脚水端过来,你自己洗。”
\n俞生觉得很委屈:“就是你一直用夸奖的方式图谋不轨,咒我聪明绝顶,现在好了,我真的头上绝顶了,你可满意?”薛米丽不再接话,直接将洗脚盆放在俞生脚下,然后走到沙发的另一角拾起手机,又玩了起来。
\n等俞生洗完脚,进洗手间倒了洗脚水出来,她居然一脸幸福地挨了上来:“老公,你叫她明晚请老公过来?据说她因为打麻将,已经离了三次婚,现在这个老公也恨她痴迷麻将,也和她分居了。天啊,一个人如此热爱麻将,真不愧是开麻将馆的女老板。”
\n俞生说:“你刚才玩手机详情页设计,就是和同学去聊别人的八卦去了?”
\n薛米丽一脸灿烂:“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找到另外的麻友问到她的这些情况,这叫‘知己知彼,百战不失败’。”
\n俞生无奈地笑了笑:“你们女人的侦察能力当真是天下无敌。明晚就可以见分晓,看你这些八卦到底是真,还是假?”
\n第二天一早,俞生起床后,马上给俞尾打了一个电话,让她在总店订了一个雅间,大约四五个人。俞尾爽快地答应了:“爸,那我给你一个六人桌的小雅间。你不愧是山城重庆土著,也不愧是太空火锅城的最早创始人。我发觉你回到重庆后,几乎天天都要吃一顿火锅,似乎要把这三十多年来在国外没吃到的火锅都补回来。”
\n眼看到了五点,俞生给竺长臣打了电话:“竺麻神,六点准时哟!”
\n“要得,我再带美女一起过来,她们和你一样,都是成功人士。”
\n薛米丽心里又开始泛酸水了,唉,人虽然到了更年期,吃起醋来比青春期时的酸度还要高,年轻时是有资本,这个年龄一上五十,就只有警惕性了。薛米丽虽然心里不爽,但还是顾大局:“俞帅哥,俞成功,搞快点,莫让你的女神们等久了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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\n到了太空火锅城总店,俞尾将爸妈带到雅间包房。薛米丽抬头一看包房铭牌,又瞪了俞生一眼,俞生赶紧声明:“薛米丽,这可是你的宝贝女儿订的,我是一概不知情哟。”
外包美工\n俞尾扯着她妈妈的手撒娇:“妈,你们都五十多岁的人了,你可别事事批评我爸,特别是在外面,要给他留点面子嘛。这个房间虽然小,但是还有麻将桌,又可看江景,会友聊天最好不过了。”
\n素芳知道俞生今晚订了包房,算着时间也走了过来:“俞老板,米丽姐,今晚就让我做个东,请你们试试我们新推出的系列火锅菜。”俞生和薛米丽赶紧道谢。
\n俞生夫妻俩坐了下来,俞尾和素芳各自去忙。不一会儿,俞生手机响了起来,正是竺麻神的声音:“老同学,哪个房间哟?”俞生刚说完“枇杷山”,房外便传来了竺麻神的笑声:“耶,还是老同学面子大,还订得到这个包房,这个包房有麻将,安逸,哎呀,你早点不说,要是说早一点,我们中午吃完饭就该过来边打麻将边等你们噻。”
\n薛米丽只见门外陆续进来四个人,三女一男。眼看俞生站起来去迎客,她却坐着不想动,只是逐一认真打量这三个女人,一看不禁哑然失笑:“我真是多虑了,只不过是三个老太婆,年龄跟我都差不多的,竺麻神也是自信有趣且情商高,还说这两位是什么美女成功人士。”
\n竺长臣一行进了包房,俞生和竺长臣互相打量了一下,随后互相恭维起来。
\n竺长臣:“老同学,你真是一点没变哟,即使长胖了,也是长宽比例没怎么变哟。”俞生也说:“你也是一点也没变哈,虽说岁月的沧桑爬上了眼角,但脸却是比当年更白净了。”竺长臣笑了起来:“老同学真是会说话,不愧是出过国见过大世面的,这几十年我一直用的法兰西朴次茅斯增白护脸霜,花了这么多钱,还是有效果哈?”说罢,她拉过同来的那个男人的手,介绍道:“老公,这就是太空火锅城的创始人俞生俞老板,我的幼儿班同学,刚从美国南部回来,真正的海归。”俞生说:“不是美国南部,是南部美洲,具体来说,就是阿根廷,再具体地说,就是中部门多萨省的圣马丁城。”竺长臣有点尴尬:“原谅我只是小学毕业哈,文化水平不高。”又对俞生说:“这就是我的老公,姓蔡,大学教授。”说到这里颇为得意,她继续介绍:“这两位美女,都是知名成功人士,这位叫杭姗霞,是女企业家,她的先生是小学校长;这一位叫杞佳悦,重庆鼎鼎有名的眼科名医,博士,她的先生也是知名企业家。”
\n俞生双手作揖,把薛米丽拉了起来:“这是我家太太,叫薛米丽。”竺长臣惊抓抓地向她的同伴介绍:“她是我枇杷山茶馆的铁杆麻友。”薛米丽只得尴尬地与竺长臣握了握手,并向来宾们挤出一点笑容。
\n看到竺长臣正要挨着俞生坐下详情页设计,薛米丽赶紧说:“蔡教授,你就挨着我家先生坐吧,你们两个男的,坐在一起好喝两杯。”
\n菜上齐了,除了薛米丽点了饮料,其余的人都选择喝白酒。吃了几筷子菜,喝了三五杯酒,氛围立刻变得融洽起来。
\n竺长臣举着酒杯,站了起来:“俞总老同学,薛总老麻友,感谢你们两口子刚回重庆就百忙之中抽空与我们相聚。在座的都是过半百的人了,都快退休,要从挣钱吃饭变成吃饭挣钱的人了,也该活得通透些了。今天这第一杯酒,我想敬一下我亲爱的老公蔡教授。”蔡教授赶紧拉她坐下,说:“长臣,你这就不懂礼节了。我们是一家人,你应该先敬几十年不曾见面的老同学,再敬你的两个闺蜜美女,然后才是我们两口子互敬。”竺长臣却偏不坐下,说:“老公,我首先敬你,是有目的的,感谢结婚三年来你对我的包容与疼爱!所以,这第一杯酒,我必须敬你。”杭姗霞和杞佳悦一起表示赞成:“蔡教授,长臣姐经常在我们面前提起你对她的好,说她文化不高,长得也不白,却承蒙您这个大知识分子喜欢她,恩情比海深,爱情比山高。她也为你戒了麻将瘾,虽说嘴上爱说打麻将,其实打得很少,至少不是天天打、每晚都熬夜了。”
\n蔡教授也站了起来:“长臣,其实我也有做得不对的地方。爱一个人就是要包容与理解,就像我总喜欢喝两杯,喝醉了就只知道躺着看书,你的唯一爱好就是打麻将,现在你能做到少打麻将不熬夜,我就非常感动了。来,我也敬你一杯,感谢你不嫌弃我大你十岁,感谢你把家里的阿猫阿狗照顾得那么好,感谢你对我们两边的子女一视同仁……”
\n“哎呀,长臣姐,我也没想到。”薛米丽一直静静地听着,突然深有感慨地说,“你和蔡教授真是相敬如宾、相亲相爱,你们两口子的言谈举止,真的是让我太感动了。”
\n竺长臣说:“米丽,也不怕你和老同学笑话,其实我当年也是一个好强自私小气的女人,所以离了三次婚。幸好我这个只会打麻将、开茶馆的人,竟遇到了杭姗霞和杞佳悦两位好妹子,是她们用自己的亲身经历让我觉得原来离婚是自己做得不对,夫妻俩只要相爱,就应该相敬如宾、互相体谅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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\n“太空火锅城”枇杷山包房的闲聊氛围极好,俞生等六个人不禁连续又干了三杯。
\n听了竺长臣的表扬,杭姗霞和杞佳悦两个人的脸一起红了:“我们当年也像长臣姐一样,差点也离了婚,只是后来经高人指点,我们才明白了夫妻之间不应有人太强势,太振振有词,要包容理解,要有真诚表达爱的方式。”
\n竺长臣说:“姗霞、佳悦妹妹,俞生和米丽都不是外人。你们就讲讲你们的心得和经验吧。”
\n杭姗霞欠了欠身,说:“我年龄最小,那我先来说。我先生不是校长,只是副校长。”蔡教授插嘴说:“把他称为校长没啥子不对头的,只不过是正副之分,没必要这么较真。实话实说,外包美工我五十多岁了,只是一名资深讲师,连副教授都不是,你家竺姐姐还不是尊称我教授,以至于你们都认为我是教授哈。”
\n杭姗霞点了点头,说:“蔡教授指点得对。那我接着说哈,他们学校的校长为人自私自利,长着一双只对上不对下的马王眼,头发没几根,脾气倒不小。我先生虽说是副校长,其实就是校长的出气筒。我忙于做生意,生意做完又热衷于打麻将,美其名曰说是谈业务,其实就是偷懒想耍,不想回来做家务,我认为我在外面挣钱多,回家就应该多享受。我一直嫌我家先生没人生追求,挣钱少,是书呆子,连评个职称都不敢凭实力跟校长的亲信争,唉,他在外受校长和别人的气,回家还要受我的气。反正有那么几年,我生意忙,经常到俄罗斯出差,十天半月才回家一次,但只要出差一回家,他不但不来机场接我,到家还找不到他人影,直到三更半夜才酒醉麻鼓地回来,还大声吆喝我给他端开水醒酒。我一气就将他一推,他就趁势睡到沙发上。后来,我开始怀疑他有外遇,因为他长得帅,又是个才华横溢的文艺青年。”
\n“如果不是他又帅又有才华,以我的家境,当年我啷个会去主动追他嘛。”杭姗霞停了一下,脸上浮出一坨红,把两侧的酒窝紧紧拥住。她赶紧喝了一口酒,说:“我怀疑他有外遇,便让我小舅子雇了三个私人侦探调查他,反正我小舅子继承了我老汉儿的全部财产,钱多得不得了。调查结果反正我是不信的,他们说我出差的时候先生竟然一直都在家,但只要我一打电话说了回国的时间,他就在外喝酒,喝酒后还会去打麻将,麻将打完又会喝酒,喝酒和打麻将都是一群男人,一个女的都没有。我一想不对啊,他不是一直对我打麻将义愤填膺吗?再一想,私人侦探不可能说假话啊,我小舅子付的佣金,几乎是我先生年收入的七八倍,这些私家侦探也不可能被我先生私下收买啊?难道他的外遇也是一个富婆,肯拿钱帮他搞定整个侦探公司?有一次我去巴黎谈生意,特地给他打电话,说是后天才回来,其实提前一天就回来了,深夜我到家悄悄开门一看,他居然在沙发上睡得很香,拖地的拖把搁在一边,袜子也没脱。我心里便有些明白了,给他盖上被子,到厨房烧了开水。他醒了,问我怎么提前回来了。我说,‘老公,我给你脱袜子洗脚哈。’说来也是有愧,结婚这么多年来,我一直没给你洗过一次脚。他立刻跳了起来,警惕地看着我,说,‘杭姗霞,你到底要做啥子?’我撒了一个谎,说,‘老公,这次到巴黎,我听了一堂夫妻恩爱课,听得我热泪盈眶,我太不关心你了,不了解你的苦衷,还经常指责你,所以听了课后,我决定不管什么生意了,我要提前两天回来,跟你说说话,道个歉’。”
\n薛米丽有点感慨,说:“你们真的是都各忙各的,互相交流太少了点。”杭姗霞说:“是的,米丽姐。你们可能都没想到,我先生听了我的话,当时是个什么表现?他居然一下子抱着我,四十七八岁的人了,还像个孩子一样,大声哭了起来。那天晚上,我们像第一次谈恋爱那样,一起聊了整整一个通宵,我也知道了他的苦衷,原来他真的没有外遇,只是怕我,刻意躲着我。”
\n俞生和薛米丽听完,互相望了一眼。
\n这时,突然响起了敲门声,几秒钟后,素芳和俞尾一起端着酒杯走了进来:“感谢光临‘太空火锅城’照顾我们的生意,我们来给你们敬一杯酒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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\n素芳和俞尾敬完酒就出去了。包房内一片沉静。
\n半晌,竺长臣才说:“佳悦妹妹,现在该你说了。”
\n杞佳悦点了点头,说:“我也说说我家的事吧。我先生跟姗霞妹妹一样,也是一个企业家。他来自山区,家里穷,但很聪明,考上了重庆大学,大学期间就勤工俭学,毕业后就开始创业,白手起家,生意越做越大。有一次他到我们医院来看眼睛,我刚博士毕业,到这家医院工作。一来二往,不知道是谁追的谁,反正先是医患关系,再是朋友关系,接着就是男女朋友关系,然后结了婚。我是在上海人,在城里长大,父母也是医生,受父母的影响,从小便讲究卫生,甚至有一些洁癖。”
\n俞生说:“好像医生都有洁癖哈?”薛米丽白了他一眼:“人家在讲,你就别插嘴,有点礼貌好不好?”
\n杞佳悦笑了笑,接着说:“结婚前我带着他去见父母,我爸妈悄悄对我说,‘佳悦啊,这小伙子好是好,只有一个缺点,他是乡下的啊。’我立刻便火了,冲他们吼道,‘侬是严重的地域歧视,乡下的又怎么啦?’我姆妈说,‘侬爸也是乡下的,阿拉倒没歧视啊,阿拉只是觉得,人的习惯是从小养成的,乡下出来的孩子受条件的限制,可能不太会讲个人清洁卫生哟。侬可要搞明白!’姆妈说得对,果然是这样,大多数时间他倒是讲究卫生,刷牙、漱口、洗澡、洗脚,但有时太忙了,回家太累,他就不愿意洗漱,还很体谅地说怕影响我,他今晚就睡沙发。”
\n听到这里,蔡教授笑了起来:“看来,沙发对于一个男人来说,才是最必需的家具啊。”
\n杞佳悦继续往下讲:“这倒没什么。有一段时间,他经常应酬到深夜才回来。我就很生气,那时总听见医院里的女同事说,某某的老公又出外遇了,某某的老公表面上爱老婆,在外面却有四五个情人,说是什么‘外面小旗,屋里帅旗’。渐渐地,我就很生疑,每次他十点以后回来,我就要他老实交代说当晚和哪些人在做什么,打麻将还是在洗脚、泡澡?刚开始他还老实交代,到后来他就一言不发,只顾睡觉。我性子倔,你不说,我就不让你睡觉,我扯他的耳朵,拧他的脸蛋。他就睁开眼睛,盯着我不说话,打死也不发一言。当然,也不是没有例外,有次他也幽幽地叹息了一声,他这个属马的,终究是与马不同,挺羡慕马的。我问他为什么羡慕马,他居然又不再说话。就这样,我们差点就闹离婚了。”
\n“不是最终看在孩子份上,没有离婚吗?”竺长臣说。
\n杞佳悦说:“看在孩子份上,只是托词,或一点点理由吧。真正的原因,是我遇到了姗霞妹妹。她给我讲了她和她先生的故事。我也东施效颦西施,用一盆午夜的洗脚水和难得一见的温情,和他聊了一晚上的天。你别说,男人表面风光,其实内心比我们女人还要脆弱,我老公虽说管理七八百人的大公司,外面周吴郑王,跟我说他读小学时被人欺负,生生掰断了他右手的中指,他也始终没哭没求饶。那次我用姗霞妹妹的法子,他居然哭了。通过那次开诚布公的交流,我这才知道,其实他同样对我是深有成见。比如,我到他老家过年,嫌弃他家洗不到澡,他堂弟半夜开车送我到县城住酒店。他还说,他不像别的老板,有一定的家族人脉,他一个农村出来的,只能拼命地在饭局上喝酒、在麻将桌上输钱、在KTV里赔笑鼓掌,一天很累,可回到家里又要接受审问盘查,始终得不到休息,于是只好应酬结束后先在宾馆开个房,打个盹才回家,回家的时间便越来越晚。”
\n除了薛米丽没有饮酒,众人皆醉,素芳赶紧安排叫车将他们各自送回家。
\n回到家里,薛米丽赶紧进了卫生间。不一会儿,她端出一盆洗脸水,又拿出一张洗脸帕,说:“老公,我照顾你洗脸,你等会还是去拿洗脚盆,再照顾我洗脚哈。我想,我们这样做,应该也叫相敬如宾。”
\n俞生笑着说:“我喝醉了,不想动了。”
\n薛米丽看看装死猪的俞生,冷哼一声:“呸,我们夫妻几十年,你的酒量我还不晓得吗?就算是真的醉了,也是酒醉心明白,老实坦白,今天是不是你和女儿一起设的局,特地专门找到竺长臣和她的两个妹妹来演了一场‘鸿门宴’?”
\n俞生一下就从沙发上弹跳起来,哈哈大笑:“你不是说我们结婚这么久了,已经找不到爱情的感觉了,甚至怀疑我们的婚姻会不会变形。这下重新找到感觉了噻?好好好,我现在就去给你端洗脚水!”
\n作者简介:谭岷江,石柱县作协主席。重庆文学院第一届高研班学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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